自從大前天確定了辦案方向以後，這幾天雷赤一直沒聯系方歌，原因無他，實在是太忙了。

雖然說摸排一個人的人物關系並不是太覆雜，但雷赤也沒想到，自從薛雲爆出了高玲在學校做皮肉生意後，他認識形形色色的人多達上百！

而且，這些還不算他之前認識的人。

雷赤是無語透頂了。

因為這幾天雷赤沒聯系方歌，方歌也猜到雷赤是在忙案子的事兒，倒也沒打擾，但是等了三天還沒結果，方歌卻是自己來了公安局。

“來了啊？”方歌剛一進公安局，認識的人就給他打起了招呼，他點了點頭，也不知道說什麽，雖然這裏大部分人他都打過照面，但真要說叫得出名字的，還真沒幾個。

湊巧，方歌還真看到一個自己能叫出名字的警察後，連忙問道：“劉警官，你們雷隊長呢？”

這人正是章子靜出事那天在案發現場和學校寢室搜證的劉姓年輕刑警，好像是叫劉勇來著，當時方歌就覺得這家夥估摸著是對王欣悅有點兒想法，至於是不是，他倒也不關心。

“你找雷隊長啊？我勸你這會兒別去，他這會兒正火大著呢？”劉勇小聲的跟方歌說。

方歌楞了下，這家夥會發火麽？他一直看到的雷赤都是他較溫和的一面，還真不知道這家夥要是發起火來是什麽樣子。

“怎麽回事兒？”

劉勇想了下，還是說道：“還不就是犯罪嫌疑人到現在都沒眉目麽，雖然我們對死者薛雲的人際關系進行了摸排，但是誰曉得那小子人際關系那麽覆雜，我們忙了三天，楞是一點兒進展都沒！”

“哦。”方歌一副聽明白了的表情，心裏倒是知道了為什麽這麽幾天，雷赤都沒給自己打電話，感情是這家夥不好意思。

“劉警官，你能不能帶我去找找你們雷隊，或者你告訴我他在哪裏也行，我自己去找。”

劉勇小聲問道：“真要去啊？”

說實話，劉勇這個時候最不想看見的估計就是雷赤了，誰知道這家夥會不會突然把他拎出來罵一頓。

領導是種很奇特的物種，開心的時候，能和下屬處得跟親兄弟一樣，但一旦遇到什麽不順心的事兒，那你可就悠著點兒吧，小心被罵的狗血淋頭。

沒有猶豫，方歌點了點頭。

別人怕雷赤是因為在他手底下幹活，他又不是他手底下的兵，沒必要怕啊。

“得，你既然想見識火山的爆發，我就舍命陪君子算了。”

劉勇似乎是下了好大的決心一般，帶著方歌去了雷赤他們做事兒的大房。

大房其實就是刑警隊所有人的辦公室，一般刑警隊的都在這個辦公室工作，雖然方歌來公安局也不止一次兩次了，但還是第一次來大房。

“你來幹什麽？”雷赤一看到有人把方歌帶進來，先是問了方歌一句，然後臉一黑，就盯住了劉勇，緊接著，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吼。

大意無非就是刑警隊有刑警隊的規矩，不允許隨隨便便的帶外人參與到辦案過程之類的話。

方歌也算是見識到了這個劉勇所說的火山爆發，不過心裏卻是相當不屑。

劉勇最多也就是帶自己來了趟大房，什麽都還沒幹了，就安上了帶外人參與辦案過程的罪名，要這樣說，劉勇可是跟雷赤學的。

因為最開始就是雷赤帶著他參與到了這個案子裏來的。

當然，理是這個理，但話不能這麽說。

雷赤帶人參與到案子裏，他是隊長，他願意付這個責，背這個鍋，但劉勇能付得起這個責，背得起這個鍋麽？

所以，劉勇很老實的站在那裏不動，就讓雷赤一通大吼大叫的咆哮著，其實，刑警隊裏的每個人都知道，雷赤是個好人，至少對待他的下屬是個好人。

只是這段時間的幾個案子，把整個刑警隊都弄懵了，大家都有些著急，而做為隊長的雷赤，更是著急上了火。

似乎是宣洩一下舒服多了，雷赤又對著方歌說道：“你怎麽來了？”

第二次了！雷赤第二次問這個話題了。

從他兩次問同樣的問題來看，方歌知道他肯定這幾天沒休息過，不然不可能犯這種低級的錯誤，要知道，他可不是別人，他是一個幹了十年的老刑警，還是刑警隊的隊長。

對於普通人來說，犯這種記憶性缺失的問題沒什麽，但對一個搞刑偵的人來說，這也許就能讓一個兇手逍遙法外。

“看看你們有沒有需要幫忙的？”

方歌直言說道。

嘆了口氣，雷赤本來想說：“你一個小屁孩子能幫我們什麽啊？”

但一想到自己當時還包票要不了幾天就能鎖定嫌疑人，現在倒好，連死者的人際關系都還沒搞完。

“過來看看吧。”說著，雷赤將方歌帶到了一塊貼滿了照片的移動黑板面前。

看到這一板的照片，方歌也算是領悟到了刑警工作的工作量了。

“這麽多？”下意識的就問了一句。

“多？”雷赤冷哼了一聲，從移動黑板旁邊的桌子上拿起一個紙袋，說道：“這裏還有！”

方歌也是無語了，他看了一下墻板上的照片，再瞄了一眼雷赤的手裏，估摸著這起來也有三百來張吧。

“那個，所有人的資料都有麽？”

方歌想了下，還是問了一句。

點了點頭，雷赤說道：“有，為了這點兒資料，我們刑警隊上上下下楞是忙活了兩天，而且還借調了好幾個派出所的一起幫忙。”

“先這樣，把所有正在談戀愛，超過一年的排除掉，依照兇手那種變態的愛慕來看，不會把感情轉移在其他人身上。”

雷赤點了點頭，一個刑警立馬就動了起來。

這邊，方歌捏了捏頭又說道：“再把所有女孩子排除掉，兇手愛慕的是高玲，女孩子沒必要再排查了。”

“不。”方歌剛說完，雷赤就說道：“誰告訴你愛慕高玲的就只能是男孩子？女孩子就不行麽？現在的小年輕，就喜歡這個調調，而且，如果兇手是女人的話，就更容易約薛雲去小樹林。

我們調查過，薛雲這家夥，天生就一色胚，對女人基本上是零免疫！”

聽雷赤這麽說，方歌也是楞了，他是真的沒朝這個方面想。

“雷隊長，排除掉正在談戀愛的，還有二百一十一人。”就在這時，一名刑警上前拿著一個表格說道。

方歌無語，排除掉了一批還有二百一十一人……

“那再把所有不是學校學生的歸一類，然後把所有學生分兩類。”方歌一邊說，幾個刑警見雷赤點了點頭，又開始動起來了。

說實話，刑警隊真要運作起來，效率不是一般的高。

按照方歌的要求，沒多大會兒的功夫，就把類別分好了。

方歌和雷赤以及一幹刑警看著分好的三組照片及資料，雷赤說道：“再把死者校外的人際關系分成男、女、親、友四組。”

“學校的人際關系分成大一、二、三、四，男女分開共八組。”雷赤說完，方歌也說道。

有句話說的好，領導動動嘴，手下跑斷腿。

因為雷赤的關系，方歌這會兒也享受了一把發號施令的感覺。

在那些刑警分組的時候，方歌沒有閑著，他一直在琢磨這個兇手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他究竟想做什麽。

還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刑警們就把首先看著就紮眼的一堆資料分成了十二份。

雷赤這個時候果斷的說道：“現在你們每個人看一份，仔細看看他們的背景，身份，愛好，重點是感情經歷。然後剔除可疑的目標，我們再來分析。”

因為兇手定義是一個變態的癡情狂，所以他們在這之前做資料統計的時候，著重統計了這方面的資料。

按照心理學上來說，一個變態的癡情狂，感情經歷應該並不覆雜，甚至有可能壓根就沒有任何感情經歷。

但凡事也有例外，在國外曾經也發生過一起癡情狂殺死了暗戀的對象然後自殺身亡的案例，那起案例的癡情狂就是在分手後的當晚遇到了受害人，然後瘋狂的癡迷於他。

最終，不論她怎麽做，受害人都沒接受她，失望之下，她一氣之下將受害人殘忍殺害，然後自殺殉情。

“喝水不？”安排好了任務，雷赤難得的閑了下來，本來倒了杯水給自己喝，但是看到方歌站在那裏看著墻板，知道這小子還在思考。擔心他用腦過度，故意打亂了他。

方歌可不管他怎麽想，喝了口水，方歌說道：“雷哥，你說如果你是兇手的話，現在在幹嘛？”

雷赤被方歌問的問題問懵了。

睜大著眼睛說道：“你覺得我知道？我要是知道，還和你在這裏廢話……老子早帶著人抓人去了！”

方歌笑了笑，說道：“如果我是兇手的話，這個時候我肯定要看你們警察的笑話。”

說著，方歌想到了一個很鬼扯的問題，說道：“你說，兇手會不會這個時候就在公安局對面，****夜夜的看著你們，看著你們為他所犯的案件抓耳撓腮？”

“不會吧？”雷赤被方歌這大膽的想法嚇到了，說道：“要知道，罪犯犯罪以後都心虛，生怕離警察近了，怎麽會天天守著我們？”

搖了搖頭，方歌卻是說道：“但是你忘了啊。”

“忘了什麽？”雷赤不解的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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